![图片说明] Novo Nordisk位于丹麦希勒勒的生产设施中，2023年9月装有Ozempic注射笔的传送带正在运转。Carsten Snejbjerg/Bloomberg
62岁的缅因州祖母Christine Babb本不认同那些用实验性药物优化健康的生物黑客。但在首次服用减重药物后遭遇"如同被卡车撞击"的副作用后，她也加入了尝试行列。
2024年6月，她将GLP-1类药物替尔泊肽（tirzepatide）稀释至标准起始剂量的40%进行注射。她表示，原先的副作用（便秘和极度疲劳）消失了，同时血压、关节疼痛和炎症指标都有改善。结合阅读到的关于GLP-1药物对脑部健康潜在保护作用的研究，她决定长期维持这个微剂量方案以对抗衰老相关疾病。
目前几乎没有公开发表的科学证据能够证实使用低于标准剂量的替尔泊肽或司美格鲁肽（semaglutide，分别存在于Zepbound和Ozempic）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但包括Babb在内的许多患者仍在尝试非标准剂量，期望获得更佳的健康状态和延寿效果。
远程医疗公司正日益推广GLP-1药物的"微剂量"方案，迎合着不断增长的市场需求。这种现象显示消费者正通过社交媒体和商业渠道，尝试非传统医学认可的健康优化方式，甚至超前于主流医学的发展。
"感觉最健康的剂量，就是能带来健康益处的最低剂量，"波特兰的非营利组织顾问Babb表示，"如果还能获得认知和其他健康方面的收益，那就更棒了。"
《华盛顿邮报》发现全美至少有15家远程医疗公司和医疗机构推广GLP-1药物的微剂量抗衰老方案。这比那些主打减肥用途的微剂量推广规模更小，但同样缺乏科学验证。
"这现在是个热潮，但缺乏实证支撑，"斯克里普斯研究所转化医学研究所所长、知名长寿研究专家Eric Topol表示。尽管认为现在尝试为时尚早，他仍看到GLP-1药物（因刺激产生GLP-1激素而得名）在治疗年龄相关疾病方面的研究潜力。
使用标准剂量GLP-1药物的研究已揭示大脑与肠道（激素天然产生部位）的关联。这帮助解释了增强GLP-1生成为何能促使大脑发送全身抗炎信号。
现有证据还显示刺激GLP-1激素可以预防脑部炎症，这与阿尔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病相关。
在采访中，患者和医疗人员都表示观察到微剂量方案的实际效果。他们认为更小剂量可减少GLP-1药物常见的胃肠道副作用，同时由于品牌药每月超过1000美元的标价，这也更经济。
但科学家强调，脱离临床试验的个案体验无法证明微剂量的有效性。多伦多大学教授Daniel Drucker（其研究常被用来支持微剂量）表示，目前尚不确定这种剂量是否真能对抗炎症。
从热议到商业化
对诺和诺德（Novo Nordisk）和礼来（Eli Lilly）这些GLP-1药物先驱企业来说，微剂量趋势再次证明他们的创新正在被拓展至政府批准用途之外。
虽然可通过稀释Ozempic注射笔或Zepbound药瓶来实现低于标准剂量，但多数患者转向复合药房（compounding pharmacies）获取仿制药版本。尽管FDA在2024年初宣布原研药已不再短缺，但这些机构仍以"个性化定制"为由继续供应。
礼来公司正通过诉讼对这种做法展开反击，指控企业以"个性化"为借口批量开具复合版本药物。"我们没有关于Zepbound或Mounjaro微剂量的益处或风险数据，"公司声明称，"我们的药瓶不含防腐剂，仅供单次使用。"
诺和诺德在声明中表示："我们深切关注公司推广和销售未经FDA批准的复合版semaglutide，以及向公众传播关于GLP-1的错误信息。"
长寿远程医疗公司AgelessRx注意到网络讨论后决定开展微剂量研究。其中期结果显示患者报告的血糖调节等改善后，公司推出了微剂量服务。"我们努力在提供所需护理与避免伪科学间取得平衡，"公司研发副总裁Stefanie Morgan表示。
微剂量标准尚未统一，AgelessRx的微剂量范围从semaglutide起始剂量的1/5至诺和诺德注射笔的商业可用剂量。
"传统医学反应太慢"
自然疗法医生兼健康网红Tyna Moore的微剂量尝试始于研究GLP-1药物潜在用途及副作用。"或许人们只是用药过量，"她开始自我试验，尝试极低剂量（"低到在注射器里几乎看不到"），结果称获得显著改善。
Moore在俄勒冈州持证，开设价值2300美元的GLP-1药物临床课程，并通过YouTube 86,000订阅者免费分享策略。她的剂量调整策略主要基于实践经验，常以五分之一毫克为增量单位，并采用周期性停药策略"保持细胞受体敏感"。
2024年发表于预印本平台的一项TruDiagnostic研究显示，semaglutide可减缓HIV相关脂肪代谢异常患者的衰老生物标记。但该研究作者指出，这并不能直接证明药物具有抗衰老效果，且尚在同行评审中。
"semaglutide现在就能用于抗衰老吗？"TruDiagnostic研究总监Varun Dwaraka反问，"我认为我们还没到那个阶段。"
但许多患者、远程医疗从业者和网红不愿等待耗时耗资的临床试验。"传统医学耗时太久，"远程医疗平台East x West Med创始人Michaela Robbins表示，"虽然有潜在风险，但有些人可能现在就能获益。"
Christine Babb在同事减重经验启发下接触GLP-1药物。更年期和新冠疫情期间体重增加困扰着她，尽管坚持运动，但美食爱好使减重困难。通过远程医疗获取复合替尔泊肽处方后（约800美元/供应量，可持续至2025年2月），她自主调整剂量且未寻求医生指导。
"我并不想永生，"她说，"只是想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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