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对平凡的中年仪式——接种带状疱疹疫苗——可能提供额外益处：预防痴呆症，甚至减缓其发展进程。
过去几年，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接种带状疱疹疫苗可能将痴呆症风险降低高达20%。如今，一项新研究增添了诱人的转折：该疫苗对已患有痴呆症的患者也可能产生治疗效果。这一效果绝非微不足道——数据显示，在近十年间，该疫苗可将与痴呆症相关的死亡风险降低近30%。
这些发现再次提醒我们，疫苗的保护作用远超其预防感染的初衷，且往往出人意料。如果这些发现能在更严格的研究中得到验证，结果可能指向一种相对廉价且广泛可用的工具，有望显著改善人群健康。这将是一项惊人的进展。
任何曾患水痘的人都有患带状疱疹的风险，其特征是疼痛性水疱皮疹。这是因为引起水痘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在我们的神经系统中休眠，直到晚年重新激活。
那么，带状疱疹疫苗与痴呆症之间可能有什么关联？
研究人员提出了两种合理的理论。第一种理论聚焦于病毒本身。斯坦福大学主导该疫苗研究的人口健康科学家帕斯卡·格尔德泽策（Pascal Geldsetzer）表示，如果水痘病毒反复被激活后又被免疫系统抑制，可能导致促成痴呆症的脑部炎症。
这一理论与我们对病毒在感染康复后长期肆虐的狡猾方式的认识相符。
越来越多的证据也将同属疱疹病毒家族的EB病毒与多发性硬化症联系起来。理论认为，该病毒含有一种与大脑和脊髓中发现的蛋白质相似的蛋白，因此当免疫系统发动攻击时，会错误地破坏神经细胞的保护层。（多个研究团队正在开发针对EB病毒的疫苗，希望也能预防多发性硬化症。）
另一种假设基于某些疫苗提供更广泛健康益处的能力——这些益处并非来自靶向病毒，而是通过触发免疫系统搜寻有害因素而产生。
例如，研究人员最近发现，基于mRNA的新冠疫苗可能延长某些癌症患者的生命。这种效果似乎源于在恰当时机增强免疫系统，使其更有效地消除肿瘤。大量研究表明，结核病疫苗可提供针对其他感染的保护，尤其是在某些国家降低了婴儿死亡率。最近的研究表明，这种卡介苗（BCG疫苗）也可能降低痴呆症风险。
同时，研究人员还需要解决关于这些发现的两个重要注意事项。首先，这种关联基于回顾性研究，研究对象为接种或未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人群，而非能明确确立效果的随机安慰剂对照试验。公平地说，这些是非常稳健的观察性研究，比较了英国出生时间仅相差几周的人群，他们在严格的疫苗接种年龄分界线前后出生。
第二点可能具有更大的现实意义：所有研究都基于人们接种旧版带状疱疹疫苗佐斯塔瓦克斯（Zostavax）时收集的数据，该疫苗目前已不再在美国或欧洲使用。该疫苗由减毒形式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制成，而当前疫苗欣安立适（Shingrix）仅向免疫系统暴露病毒的一部分。
对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在2018年推荐为首选的当前疫苗，这种效果是否依然存在？我们尚不清楚。如果益处来自抑制病毒，那么更新的疫苗可能效果相当甚至更好，因为其效力远高于旧疫苗且效果更持久。但如果关键在于疫苗触发免疫系统反应的方式，那么新疫苗可能无效。
探索加强针是否能延长这些益处也值得考虑。对于在水痘疫苗普及环境中成长的年轻一代，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尽管许多X世代和较年长的千禧一代对水痘带来的瘙痒痛苦有着深刻记忆（可能还留有疤痕），但1996年水痘疫苗已被纳入常规儿童免疫接种计划。我们需要数十年时间才能确定终身预防水痘是否会影响大脑健康。
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在实验室和临床试验中探索。格尔德泽策一直在努力筹集资金，对旧疫苗进行随机对照试验，以确定其预防或治疗痴呆症的确切效果。启动这项试验进展缓慢。他两年前就向我透露了进行该试验的计划，但资金至今仍未到位。
随着疫苗这些潜在重大附加益处的证据不断积累，希望这种情况能够改变。理想情况下，此类试验也应检验当前的带状疱疹疫苗。毕竟，如果效果得到验证，世界将拥有一种相对廉价的一次性干预措施，可降低痴呆症风险，甚至减缓其发展。这无疑是人人都会争相获取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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