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剧发生时，探究其根源至关重要。本文将带您了解NFL历史上部分因慢性创伤性脑病（CTE）而饱受折磨的著名球员的悲惨故事。
什么是CTE？
据波士顿大学CTE研究中心称，慢性创伤性脑病自1920年代就已影响拳击手，但在2007年《纽约时报》披露前球员安德烈·沃特斯因橄榄球运动导致脑损伤并引发抑郁症最终自杀后，这种疾病才引起更广泛关注。
这种神经退行性疾病与反复头部撞击直接相关，已在315多名退役NFL球员脑中发现，其中包括约24名在20至30岁去世的球员。 更值得注意的是，波士顿大学2023年2月发表的研究显示，在接受分析的前NFL球员中，92%被确诊患有CTE。
事实上，该大学指出，在研究的376名已故前NFL球员脑组织中，345例被诊断为CTE。
这种疾病的残酷之处在于，它只能通过尸检确认，但症状可能在死亡前数年就显现。 关于症状表现，波士顿大学阿尔茨海默病与CTE研究中心博士后研究员迈克尔·阿洛斯科博士描述道：“CTE患者常出现记忆力问题、多任务处理困难、攻击性行为等行为障碍，以及包括抑郁在内的情绪问题，且症状随时间恶化。若存活至老年，患者将发展为痴呆症。”
CTE最初是如何被发现的？
2002年，前美式橄榄球运动员迈克·韦伯斯特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享年50岁。这位绰号“钢铁迈克”的匹兹堡钢人队传奇中锋曾四次赢得超级碗，职业生涯极为成功，但退役后的生活却急转直下。韦伯斯特逐渐丧失记忆、离婚、停止进食，甚至睡在自己的汽车里。
这位传奇球星的结局令人唏嘘。他的遭遇后来成为众多退役球员的共同命运，迫切需要科学解释，而韦伯斯特的尸检结果正是关键突破口。
其脑组织中布满微小的棕红色斑点。这些被称为tau蛋白的物质是痴呆症的核心致病因素，它们缓慢扩散并杀死脑细胞。 韦伯斯特的尸检报告后来发表在神经外科期刊上，首次将此类病变命名为“慢性创伤性脑病”（CTE）。
哪些著名NFL球员曾罹患CTE？
迄今，研究人员已在111名捐献脑组织用于研究的前NFL球员中确诊110例CTE。其中包括五位联盟传奇人物，具体如下：
亚伦·埃尔南德斯（Aaron Hernandez）
2017年4月19日凌晨3点左右，这位前新英格兰爱国者队近端锋在马萨诸塞州雪莉监狱牢房中被发现用床单上吊身亡。埃尔南德斯刚被判无罪一项2012年双重谋杀案，其自杀令众人震惊。尸检脑部扫描随后证实他患有CTE。 波士顿大学CTE中心首席研究员安·麦基博士进行的扫描显示脑萎缩、额叶损伤以及tau蛋白形成的大量黑色斑块。“在我们研究的468个脑样本中，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病变，除非是年龄大20岁的人，”麦基博士在2017年表示。
已故的前新英格兰爱国者队球员埃尔南德斯生前已显现所有典型CTE症状，包括情绪波动、抑郁、攻击性、易怒、冲动和焦虑，还饱受持续性头痛、偏头痛及记忆问题困扰。
值得注意的是，埃尔南德斯家族在其CTE确诊后向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和NFL提起2000万美元诉讼。 诉状指控联盟和球队“完全知晓重复撞击伤害可能造成的损害，却未能披露、治疗或保护他免受此类风险”。
弗兰克·吉福德（Frank Gifford）
这位纽约巨人队多面手球员在1950-60年代赢得五次NFL冠军。尽管死于自然原因，2015年吉福德家族发布声明确认其尸检诊断为CTE。 据2015年报道，声明中表示：“我们...欣慰于通过公开他的病情能为必要对话贡献力量；希望他能激励其他正遭受此病痛折磨的人；并愿成为解决这一紧迫问题的微小部分——该问题关乎任何参与橄榄球运动的人。”
部分人记得，吉福德正是1960年11月遭费城老鹰队线卫查克·贝德纳里克暴力擒抱的当事人，那次撞击创造了NFL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冲撞。 吉福德住院10天，两年后才重返赛场，期间饱受混乱和短期记忆丧失困扰。“这很困难，”吉福德在推动NFL为球员改进头盔保护时曾表示，“必须从高中开始培养正确打法。对场上或联盟办公室的裁判而言也很艰难，他们必须充当法官和陪审团。”
肯·斯塔布勒（Ken Stabler）
这位效力于奥克兰突袭者队、明尼苏达维京人队、休斯顿油人队和新奥尔良圣徒队15个赛季的球员，职业生涯传球码数达27,938码，堪称传奇。这位阿拉巴马州福利市人于1974年当选NFL最有价值球员，并在1977年带领突袭者队赢得超级碗。 其长期伴侣金·布什在斯塔布勒去世后透露，这位前NFL巨星饱受严重头痛、定向障碍和健忘症困扰。“我们多次深入讨论脑损伤问题，”布什当时说。“他确信自己正承受着橄榄球运动的后遗症。”
斯塔布勒69岁死于结肠癌，生前要求将脑组织捐献给波士顿大学CTE中心。研究确认他确实患有CTE，且疾病已广泛扩散至全脑，负责学习、记忆和情绪调节的区域遭受严重损伤。 斯塔布勒案例引人深思之处在于，他在生前就基本理解了自己的病情。
脑震荡遗产基金会创始人克里斯·诺温斯基表示，斯塔布勒提前数年预判诊断很有趣。“尽管他是橄榄球偶像，但在晚年他开始主动疏离这项运动，希望孙子们不要选择打球，”他说。斯塔布勒的特殊性还在于他是四分卫——通常不会承受其他位置那样频繁的撞击。
“虽然我们知道某些位置平均经历更多重复性头部撞击，面临更高CTE风险，但没有任何位置能幸免，”波士顿大学的麦基指出。
安德烈·沃特斯（Andre Waters）
2006年11月，前费城老鹰队防守后卫安德烈·沃特斯在坦帕家中泳池甲板使用.32口径手枪自杀，年仅44岁。
“橄榄球杀死了他，”进行脑部检查的贝内特·奥马鲁医生当时表示。奥马鲁补充称沃特斯的脑组织“如同85岁早期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若沃特斯再活10到15年，他将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奥马鲁在《纽约时报》文章中表示。
沃特斯在费城老鹰队和亚利桑那红雀队12个赛季中累计数百次擒抱。赛场上，他因激进擒抱风格绰号“脏水沃特斯”，且毫不意外地经常用头部撞击对手。“他大量使用头部，”沃特斯前高中教练安托万·拉塞尔告诉《棕榈滩邮报》。
“在校期间，因知悉保险不足，我多次试图阻止他。”这位被队友视为兄弟、对朋友慷慨、对母亲孝顺的巨星，晚年不幸罹患重度抑郁症并最终因此离世。
朱尼尔·西乌（Junior Seau）
2012年5月，加利福尼亚州奥申赛德警方接到西乌女友电话，发现他在胸部中枪后失去意识。 西乌的英年早逝紧随2011年前芝加哥熊队球员戴夫·杜尔森自杀之后——后者同样患有CTE，且同样胸部中枪。
这位NFL最凶悍的线卫之一，在圣迭戈闪电队、迈阿密海豚队和新英格兰爱国者队效力20个赛季。荣誉方面，他10次入选全明星阵容、12次参加职业碗、入选1990年代最佳阵容，并于2015年入选职业橄榄球名人堂。自杀后，西乌家族要求对其脑部进行CTE检测。
2016年2月发表于《世界神经外科》期刊的尸检报告显示，西乌脑部存在与CTE一致的异常，与“反复头部撞击暴露者”的尸检结果相似。 有趣的是，NFL回应称该报告“凸显了加速深入理解CTE所需的额外研究”，随后向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提供3000万美元研究经费，以探索CTE并促进各级运动员的长期安全。
最新案例：海豚队塔马卡·塔戈瓦伊拉不担忧CTE
2022年9月，迈阿密海豚队四分卫塔马卡·塔戈瓦伊拉在对阵辛辛那提猛虎队比赛中遭遇重击导致脑震荡，随后被送入脑震荡监测程序。 三个月后，他在对阵绿湾包装工队比赛中头部撞击地面，再次进入脑震荡监测程序。
随后出现要求这位海豚队核心球员退役的呼声，坦白说他本人也承认曾考虑结束职业生涯。 但最终并未如此。如今这位25岁球员在2023-24赛季首周率队戏剧性逆转洛杉矶闪电队（36-34获胜），被广泛视为本赛季MVP头号候选人。问题自然是：塔马卡·塔戈瓦伊拉该继续打球吗？
至少据他本人所述，答案是肯定的。在获得医生（姓名未公开）的许可后，塔戈瓦伊拉坚持认为上赛季的脑震荡绝不会增加2023年再发风险，因此CTE“不会成为问题”。 “只有当你不断用头撞击物体时才会如此，”塔戈瓦伊拉今年4月表示，“我认为这更适用于线卫、进攻/防守锋线球员——那些持续对抗的球员。”
必须明确，神经学家和CTE研究学者立即对塔戈瓦伊拉的言论表示质疑。他们认为这位年轻四分卫并未充分理解重返赛场所自愿承担的健康风险。
“若有人告诉他无需担忧CTE，基于当前认知，他肯定被误导了，”非营利组织脑震荡遗产基金会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克里斯·诺温斯基表示。 此外，诺温斯基及其他领域专家就塔戈瓦伊拉面临的潜在风险、患CTE可能性及位置是否影响风险等问题接受质询。尽管这些问题的答案仍复杂，但简单事实是塔戈瓦伊拉本人确信自己状态良好。“我认为自己领先很多，”他周四表示，“自事件发生后从未担忧过。自获准复出，从未想过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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