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疫苗活动人士和其他人声称用于保护儿童免受传染病侵害的疫苗存在风险时，他们经常提到铝盐，这是一种添加到许多儿童疫苗中以增强其有效性的成分。
一项来自丹麦的新大型研究直接反驳了这些说法。研究人员在对超过120万名儿童长达24年的疫苗接种和医疗记录进行分析后，发现没有证据表明疫苗中的铝暴露会导致儿童罹患一系列可在童年时期诊断出的疾病（包括哮喘和自闭症）的风险出现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上升。
研究团队关注的50种疾病——大致归类为自身免疫性疾病、过敏和神经发育障碍——的发病率均未显著高于预期水平，这排除了疫苗中铝暴露导致中度或大幅增加风险的可能性。研究高级作者安德斯·维德（Anders Hviid）形容这一发现“相当引人注目”。
“我们可以非常确定地排除许多结果中存在显著增加的风险，”丹麦国家血清研究所流行病学研究部门负责人维德在接受STAT采访时表示。“我认为核心信息是，我们不必担心儿童疫苗中用作佐剂的铝。”
尽管研究团队指出，他们并未发现所研究的任何疾病存在统计学上的显著风险上升，但他们也不能完全排除某些极为罕见疾病的轻微风险增加的可能性。“这告诉我们，显然没有因疫苗中的铝而导致儿童慢性疾病流行的迹象，”维德说。
该文章于周一发表在《内科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期刊上。
其他专家也同意维德对研究结果的解读。
“我非常鼓舞于这些数据，尤其是对于哮喘，我知道疫苗犹豫群体对此非常担忧，”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布隆博格公共卫生学院免疫研究中心主任安娜·达宾（Anna Durbin）表示。
爱德华·贝隆吉亚（Edward Belongia）曾多年从事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研究，他称这篇新论文是“迄今为止关于儿童疫苗相关铝暴露安全性的最大和最权威的观察性研究”。
“这是一项严谨且设计良好的研究，应该可以消除人们对疫苗中累积铝暴露对儿童潜在风险的任何残余疑虑，”贝隆吉亚说，他在最近退休前是威斯康星州马什菲尔德诊所研究所的高级研究科学家。
此前一项美国研究曾提出，儿童疫苗中的铝可能与5岁前患哮喘风险上升有关，该研究的两位作者马修·戴利（Matthew Daley）和杰森·格兰茨（Jason Glanz）也欢迎这篇新研究的发表。戴利和格兰茨都在凯撒永久科罗拉多健康研究所工作，他们都表示这项研究做得很好。
特别针对哮喘风险问题，戴利表示，这项新研究应让父母放心，按照推荐时间表为孩子接种疫苗不会增加他们患哮喘的风险。
“作为一名执业儿科医生，我觉得这令人安心，我的患者和其他我共事的临床医生也应该感到安心，”戴利说，并指出即使在他发表了关于疫苗中铝与哮喘可能关联的研究后，他仍然鼓励父母为孩子接种疫苗，因为他认为疫苗的益处远大于他所发现的微小潜在风险。
铝盐被添加到一些儿童疫苗中以增强免疫反应。它们用于灭活疫苗（由杀死的病毒或细菌制成）和基于蛋白质的疫苗中。使用减毒活病毒的疫苗（如麻疹、腮腺炎和风疹疫苗）不含铝，使用信使RNA（mRNA）技术的疫苗（如几种新冠疫苗）也不含铝。
铝盐的使用已有超过70年的历史，大量证据支持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但它们也引起了疫苗反对者的注意，他们认为铝可能过度刺激免疫系统。儿童通过疫苗接触的铝量远低于公认的安全限值。
戴利和他的合著者开展研究，是在美国国家医学院（前身为医学研究所）2013年的一份疫苗安全报告呼吁进一步研究疫苗中的铝是否可能导致哮喘后进行的。他们在2023年发表于《学术儿科杂志》（Academic Pediatrics）的研究结果公布后，维德及其丹麦同事受到启发，决定再次深入研究这一问题。
“我非常感激他们开展了这项研究，”戴利说。
由于铝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元素——它是地球上含量第三多的元素，格兰茨表示，研究疫苗中铝的安全性具有挑战性。人们每天都会在食物中接触到铝，甚至在母乳中也存在。
维德及其来自丹麦国家血清研究所和哥本哈根大学的同事们利用丹麦全国医疗登记系统，收集了1997年至2018年间出生的120万名儿童的队列数据，并检查了50种疾病的诊断情况。他们追踪了儿童到5岁为止的健康记录。
由于在24年的研究期间，儿童早期接种的疫苗数量发生了变化，研究人员能够确定，当新疫苗被加入接种计划时，这些疾病的发病率是否随着儿童通过疫苗接种摄入的铝量增加而变化。
戴利表示，这项研究的一个优势在于，他们没有发现接受更多疫苗的儿童在疾病发病率上有差异。因为如果某种物质导致生物效应，那么接受更多剂量的物质应该会加剧这种效应。这种现象被称为剂量反应。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剂量反应的迹象。而且他们的研究设计本应能够检测到是否存在剂量反应，”他说。
戴利也指出了一些在解读结果时需要注意的细节，比如丹麦的疫苗接种时间表与美国略有不同。
“他们在3个月、5个月、12个月时接种疫苗。我们在2个月、4个月、6个月、12个月时接种。我怀疑2个月和3个月之间的微小差异会造成重大影响，但重要的是要承认我们之间存在这种差异，”他说。
同样，这并非一项随机对照试验；研究人员并没有比较未接种含铝疫苗的儿童和接种了含铝疫苗的儿童。这样的研究在伦理上是不可行的，因为不让部分儿童接种疫苗会使他们面临严重疾病的高风险。
但这项研究的规模和结果的明确性凸显了这些关键疫苗的安全性，维德强调。
“这些含铝佐剂的疫苗对我们的免疫规划至关重要。不仅在丹麦，在美国，而且在全球范围内也是如此。我们目前还没有其他佐剂可以替代这些疫苗。如果你取消它们，孩子们会因此丧命，”他说。
【全文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