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专家目前拥有20种科学验证的疗法——从基于导管的设备和移动中风单元到出血性中风的手术选择。
1975年,约瑟夫·布罗德里克还是大二学生时,中风治疗如同一场等待的游戏。医生能够诊断中风,却无法阻止其发展。当时既无科学验证的疗法,也无有效干预措施——仅有希望和基础支持性护理。
时光飞逝近50年,现状已截然不同。如今身为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教授兼辛辛那提大学加德纳神经科学研究所高级顾问的布罗德里克医生,深度参与了重塑中风护理的多项发现:1990年代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tPA)作为缺血性中风首个经证实疗法的获批、2000年代机械取栓术的发展,以及当前主导的FASTEST临床试验(该试验有望为脑出血提供首个疗法)。尽管他始终处于这一巨变创新时代的前沿,但他表示,最好的时代尚未到来。
在新发表于《中风》期刊的文章中,布罗德里克展望数十年后的未来,设想2050年的中风护理图景——这是对其2003年关于2025年护理预测的后续。二十年后,多数预测已成现实,而他称下一阶段可能最具变革性。
急性中风:从突破到边界
现代医学史上,中风长期缺乏经证实的疗法。这一局面随着1996年获批的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tPA)而改变,该药物首次证实能溶解血栓并恢复脑部血流。到2000年代初,五种疗法或扩展适应症已出现——在数十年进展有限后,这堪称惊人飞跃。
布罗德里克2003年的预测指出下一次飞跃:可直接从血管中清除血栓的微型机械装置。这一预言精准应验:机械取栓术已成为治疗特定类型缺血性中风的金标准。
然而,有一个领域始终难以攻克。
“所有这些预测都相当准确,唯独神经保护难以突破,至今仍挫败了我们最努力的尝试,”布罗德里克写道。
如今,中风专家手握20种科学验证的疗法——从导管设备、移动中风单元到出血性中风的手术选项。他表示,最大飞跃在于扩大了取栓时间窗——曾限于6小时内,如今部分患者可延长至24小时。
展望2050年
在布罗德里克的未来愿景中,中风诊断往往在患者抵达医院前就已启动。可穿戴技术与居家监测可实时向急救人员发出症状警报,使治疗在途中即可开始。
但他警示,由阻塞而非出血引发的缺血性中风治疗,可能即将触及生物学极限,正如心脏病治疗曾经历的那样。
他认为,未来关键将取决于两大力量——人工智能与可及性。更智能的系统能解读影像、指导乡村医生处理复杂病例,并提供近乎即时的全球远程会诊。
“无论技术如何先进,”他说,“时间始终是成功最关键的因素。”
预防难题
防患于未然是医学取得最静默却深远进展的领域。
1970年代仅有两种预防措施:控制高血压与服用阿司匹林。到2000年增至14种,如今已达35种。
最大进展源于血压管理的改善与吸烟率骤降,但美国肥胖流行病的加剧使局面复杂化。
“我们在管理风险因素上取得重大进步,但生活方式仍是最大挑战,”布罗德里克表示。
预防工具箱空前丰富:医生现拥有针对心房颤动的先进抗凝剂、新型抗血小板药物、镰状细胞病等疾病的基因疗法,以及封堵血栓形成心腔的器械。甚至最初为糖尿病研发的药物——胰高血糖素样肽-1(GLP-1)和葡萄糖依赖性促胰岛素多肽(GIP)受体药物——也展现出心血管益处,改善体重与代谢健康。
“体重控制药物将如同降脂药一样,成为一级和二级中风预防及心血管健康的核心,”他在文章中指出,“生物标志物将提升抗血栓药物和器械使用的精准度,我们还将拥有针对中风遗传原因的新疗法。但除非有延缓衰老的治疗,总体中风负担只会略有下降。”
重塑大脑
2003年,中风康复主要依赖直觉而非证据,近乎一门艺术。二十年后,科学已迎头赶上。
强制性运动疗法(迫使使用受损肢体)和迷走神经刺激(在康复中强化脑回路)等疗法已获科学验证。
同时,人工智能开辟了全新前沿——解码大脑本身。
“无法移动或言语的患者,通过AI驱动的脑机接口训练大脑操控设备、在屏幕上书写甚至发声,”布罗德里克写道,“我们还开发了技术来解码大脑的视觉化内容。”
他预计,到本世纪中叶,针对身体、职业和语言康复的高强度疗法将被证明有效。人工智能将增强脑机连接以支持日常生活——但成本可能限制普及。
不过,布罗德里克不期待奇迹瞬间降临。
“康复方法受限于初始损伤和大脑的生理年龄,”他说,“植入新脑细胞以替代受损组织、在整个神经系统建立新连接来增强功能,可能仍需2050年后的科学突破。”
弥合鸿沟
尽管中风科学突飞猛进,布罗德里克仍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严酷现实:并非人人平等受益。
绝大多数进展发生于高收入国家,而许多地区仍缺乏基础中风护理。
“下个世纪将聚焦中风后的康复与复健进展,并解决当前中风发病率、预后及循证疗法获取的全球差异,”布罗德里克表示。
即便有今日突破,中风的全球负担在社会和经济层面依然沉重。老龄化人口将进一步放大挑战。
然而,布罗德里克坚信进步势在必行。
“过去50年,我们已显著减轻中风负担,”他说,“而我认为,最好的时代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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